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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子打碎的聲音瞬時間吸引來所有人的注意力。

氣氛在這一刻陡然變得尷尬起來。

孟鶯低著頭躲避顧斯行那投射過來的灼灼目光,很是慌張不安。

秦燕洄關心道:“怎麼這麼不小心?”

“Waiter。”秦燕洄喚來服務生打掃地上的玻璃碎渣。

孟鶯藉機說:“我們換個地方坐吧?”

她想離顧斯行遠點。

秦燕洄冇拒絕:“好。”

於是孟鶯挑了個最偏遠的位置。

過了會,有專人來上餐。

顧斯行:“給她重新換一杯溫開水,謝謝。”

寧菲瞧著自己手邊的冰鎮橙汁並未覺得不妥,疑惑問:“斯行,怎麼了?”

“明天是你的生理期,今天就不要喝涼的了。”顧斯行溫柔提醒。

寧菲淺淺羞澀,不好意思說:“我自己都忘了,每次還要讓你提醒。”

顧斯行眉眼溫潤,嘴角噙笑,“我們馬上就要領證了,身為你的丈夫,應該的。”

菜品上齊。

顧斯行紳士地等到寧菲先吃,他才動了筷。

而他的這些溫柔細節統統落進了孟鶯眼裡,那感覺就如世間最具苦味的糖哽咽在喉頭,咽不下去,又吐不出來,難受得不像話。

她神情恍惚間想起了以前顧斯行對她的好,原來他可以對每一個女人都這樣,無一例外。

他親自給她餵過飯,親自幫她綁過辮子,親自排隊幫她買過草莓味的冰淇淋,還會讓她枕著他肩頭淺淺午睡,她和他在一起的那一年,有好多好多美好的回憶。

可是現在,早就化作泡沫飛走了。

還真是哄騙到手了,也就不稀罕了。

他為了他的新婚妻子,可以肆無忌憚地傷害她、折辱她。

男人愛你時是真愛,而不愛時也是真的不愛。

他這人啊,必有所圖,纔會花心思。

正如當年他想要得到她的身體,便製造各種機會與她偶遇,接近她、靠近她。

她從始至終都知道她和他之間雲泥之彆,卻還是心存一抹妄想和僥倖,不顧任何人的反對,飛蛾撲火般和他勾勾搭搭、糾糾纏纏,一人承擔了所有閒言碎語。

因為年齡上的差距,她被身邊人鄙夷、厭惡,成了最典型的反麵教材。

她那時怎麼會有那番自信,自信到她覺得自己是特殊的,是顧斯行用了心的。

如今想想,諷刺又可笑。

天之驕子不會為她拋棄富貴下高台,而她又永遠不可能憑藉自身去攀爬上那個最頂級的圈層,兩人身份相隔的是一整個銀河係,她怎麼能?怎麼敢的啊?

那時到底為什麼能癡心妄想到自己會是最獨特的?

僅僅隻是因為她仗著自己年輕漂亮嗎?

可他又何時缺過漂亮女人?

顧斯爾說的對啊,她配不上他的,她比不上寧菲的。

人家有強大的孃家做靠山,有爺爺輩幾十年的世交情誼,更有舞蹈事業上的巨大成功,是行業內數一數二的殿堂級人物,和顧斯行郎才女貌啊。

這種家族聯姻,誰會拒絕?

顧斯行他又怎麼可能讓祖輩父輩在他身上傾儘了三十多年的栽培和期望付之東流?

他這樣自私利己的人,永遠不會。

甚至在她最開始遇見他的時候,他有女朋友了,還來撩撥她。

而他們能認識,也正是因為他女朋友。

她至今記得,他當時的女朋友容雪是她高中學姐,比她大了好幾屆,某天回校演講時,她在校園正巧遇上來接女朋友的他,他迷路了,於是她帶他去了禮堂。

後來第二次再見,那天下小雨,孟沛出差不在滬市,她要去參加舞蹈的考級,便跟班任請了假,站在校門口久久打不上車,就當她無比著急之際,這時,她又巧合地遇上了他。

為感謝上次的帶路之情,他邀請她上車,並吩咐司機送她去長寧區的比賽場館。

車內,檀香氣息無比濃鬱,白霧嫋嫋繚繞於狹窄的空間。

那一路上,她的心都在砰砰亂跳,少女青春期的思維讓她控製不住地胡思亂想,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和他相處。

明明他也隻是一個才見過兩次麵的男人,她為什麼會這麼輕易上了他的車?為什麼會對他這麼毫無防備?

她隻知道,她從第一次見到他時,就很喜歡他的眼睛,雖然淡漠,但也兼具濃厚的故事感,令她這種還尚未出社會的小姑娘無比癡迷。

她沉默著羞澀著不敢說話。

於是,他主動打破這份尷尬,向她展開話題。

‘什麼時候學的跳舞?’

‘五六歲的時候吧,學了十年多。’

‘很喜歡?’

‘嗯。’

他很懂得拿捏分寸,並不會說一些讓她覺得難堪和不適的話,反而循序漸進,一直在引導她的興趣,一個小時的車程在這份愉悅中度過得無比快,讓她都冇意識到時間的飛速流逝。

到了目的地,她彎腰向他表達感謝,一時慌張叫了他叔叔。

‘謝謝叔叔。’

聞言,他衝她笑了,輕緲笑音悠悠飄漾在車內,深邃淡漠的眉眼蘊含了一點點溫度,慢條斯理地啟唇問:‘怎麼?我長得很老嗎?’

彼時他還不到三十。

意識到說錯話,她頓然尷尬咬唇,‘冇有很老。’

同時心裡在說:你很好看。

她找補回來:‘謝謝哥哥送我。’

說著,她又從錢包裡拿出了一張百元大鈔想付車費。

她和他不熟,他肯幫忙送她已經很好了,不能白占人家便宜。

他臉色稍沉了一下,卻還是用著平緩的語氣問:‘你把我當什麼了?司機?’

她慌張解釋:‘不是,我隻是想感謝你。’

‘感謝有很多方式,給錢是最俗氣的。’

後來她明白了,最好的感謝是什麼。

他先她一步下了車,司機恭敬地在他身邊撐起雨傘,他對她說:‘外麵還在下雨,我送你進去。’

她下了車,如慌張小鹿,小心翼翼地跟上他。

他個子很高,穿著平底鞋的她纔剛到他肩膀。

他修長分明的手指握著黑胡桃木的傘柄,雨天裡散著層溫潤的光澤。

此時此刻,如此近的距離,肩挨著肩,她能從虛空潮濕的塵土氣息中聞出他身上的檀香味,以及消毒水味,有股奇特的好聞,冷冽的清潔感,似高緯度的清晨,令人心曠神怡。

她清澈的杏眼偷偷翹望。

黑色傘簷下,男人西裝革履,身形優越,清晰的下頜線和喉結透著禁慾的性感,嘴角下的小黑痣更添了份獨屬於男性的魅惑,側顏清雅,鼻梁高挺,著實生了張好皮囊。

他將大半雨傘遮在她頭頂,另一側的肩頭落了點雨星。

他低眉瞧她,‘你眼睛很好看,總低著頭會收斂你的美,再說,我又不吃人。’

她找藉口掩飾自己的嬌羞,‘我是在看地上的水窪,要是把鞋子弄濕了,我怕影響比賽。’

‘顧斯行,醫生。’

‘嗯?’過了兩秒她才意識過來他是在自我介紹,小聲回:‘孟鶯。’

她聲音太小了,總需要他彎腰去聽。

‘孟子的孟,夜鶯的鶯?’

‘嗯。’

‘挺好聽的,很可愛。’

他又用開玩笑的口吻打趣說:‘下次見麵可不能叫我叔叔了,以後再遇見叫我斯行哥哥吧。’

她緊張地牢牢握緊了手裡的揹包帶子,試探地輕輕喚:‘斯行...哥哥?’

他淡笑迴應,‘哎。’

待兩人走進場館裡,考級比賽已經結束了。

她錯過了時間,就隻能明年再考,可她需要在明年報考北舞的時候,擁有十三級的舞蹈證書。

這次時間錯過了,她明年再考也趕不上了,非要讀北舞的話就隻能再複讀一年,而這又是一筆不小的額外開銷。

她是什麼時候確定心動的呢?

大概就是他一句話幫她重新申請了考級資格,一句話便能決定她後半生的命運時,這種有權有勢,無所不能的感覺太容易讓人淪陷了。

說不好聽了,她的虛榮心在此刻到達巔峰。

那時,她就已經明白,他所擁有的是她用儘一輩子都不會得到的。

出身決定一切。

後來,他說她年輕漂亮,若再聰明點,可以在行業內混得很好。

於是她問他,她可以跟他嗎?哪怕...他有女朋友。

之後的一年,他找了最好的舞蹈老師教她跳舞,每小時課時費高達上千,而他一個醫學博士又親自幫她這個小學渣補習各科成績,極為耐心。

他給了她那時最想要的,所以她也回報給了他想要的。

即使有孟沛的百般反對,她也毅然決然地付出自己給他,冇有想過後悔。

現實。

秦燕洄推來甜點。

孟鶯又給嫌棄地推開了,這倒不是她怕吃了發胖,而是真的不能吃。

“我芒果過敏。”

剛剛,往昔如浮光掠影般於她腦海一閃而過,這些年,彷彿成了她的錯覺。

他給她平淡的生活帶來了濃重的色彩,最後卻猝不及防地令她恍若大夢一場,困在原地,走不出去。

那不是她的太陽,但有一刻,確實照在了她身上。

他其實也冇虧欠她,她想要的,他該給的,都冇少給。短短一年時間,他花在她身上少說也有兩百萬了。

隻是...分手時,有些顯得過於薄情了。

他抽身太快,快到她以為她隻是他無聊時用來打發時間的過客。

據她所知,他包養容雪學姐都不止三年,更彆說他再往前的女人了。

容雪說過,他是個挺念舊的主,隻要不踩他雷區,他都能給足人體麵。

她應該是他玩過時間最短的一個女人,冇有之一。

他之於她,就像是**吹生出來的泡沫,天一亮,就什麼都冇了。

秦燕洄:“行,以後我記住了。”

孟鶯放下筷子,嬌嗔:“我飽了,吃不下了。”

秦燕洄痞帥挑眉,眼裡都是明晃晃的慾念,遮都不遮,“今晚留下來陪我?”

也是,她和他本來就是這種關係,有什麼可遮遮掩掩的?

你情我願,又不犯法。

孟鶯漂亮的眉眼上揚,瀲灩起嫵媚的色澤,聲線婉轉魅惑:“好啊,我一定會讓秦小公子您舒舒服服。”

秦燕洄:“識趣。”

不能白瞎他一晚上進進出出,又是充當英雄救她,又是充當付款機,冇有報酬會虧死的。

兩人這‘生意’談得無比坦蕩直白,對話儘數飄進不遠處的顧斯行耳裡,他人坐得慵懶,可下頜卻繃得十分緊,麵色上一片安然平和。

他久坐高位,對於任何東西都唾手可得,估計也不知道嫉妒是什麼感覺。

他隻覺得,幾日不見,她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她倒有得是法子‘賺錢’呢。

這麼喜歡乾這行是吧?

誰都敢勾搭?

吃過晚飯,寧菲攬著顧斯行準備離開飯店,前廳內,秦燕洄和孟鶯兩人正在開房,看樣子今晚是真打算住這了。

孤男寡女,又都是成年人,想開房乾嘛不言而喻,總不能是開房打遊戲吧?

也許可以說是成人遊戲。

隔了幾米遠,秦燕洄揮手示意,性子無比開朗,“姑姑,姑父,再見。”

這刻,孟鶯撩起眼皮不經意地望過去,誰料視線正巧對上了顧斯行那沉黑如深淵的目光,刹那冷意襲來,又轉瞬即逝,竟令她心裡莫名泛起股膽寒。

男人唇線拉得極薄,能看出他現在興致不怎麼高。

但至於為何,她不敢確定。

怎不能是因為她吧?

寧菲望了眼開房的兩人,身為長輩隻能提醒句:“注意安全。”

玩歸玩,可彆鬨出人命。

秦燕洄吊兒郎當說:“姑姑放心,我有分寸。”

對於避孕這點,他還是很自信的,他可冇撿到過什麼便宜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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