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遇見了一個‘要挖人眼睛’的硬漢,家門口又堵了好幾個彪形大漢。
她的債遲遲還不上,又被催了。
孟朝看著家門口的這幾個陌生麵孔,充滿防備,“你們要乾什麼?”
幾個壯漢齊齊地將目光落在了孟鶯身上,語氣不善:“這誰?你男人?”
孟朝下意識地將孟鶯護在身後,“你們是誰?”
有孟朝在場,孟鶯隻想緊忙趕人走,“你們再給我幾天時間,我一定會還清的。”
“這都幾天了,你騙鬼呢?”
“甭說廢話,今晚還不上,直接拉去賣了,就她這樣的不得賺個翻啊。”
說罷,這些壯漢就要動手去拽人。
孟朝拿出手機威脅說:“你們要是再圍在我家門口不走,我現在就報警了。”
男人們絲毫不怕,欠債這種事,哪怕就是他們放高利貸,警察也管不著。
“你小子想報警是吧?行啊,報啊,看看警察向著誰說話。”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孟朝一時束手無策,“你們!”
眼見情況這般危急焦灼,孟鶯連忙慌裡慌張地從包裡掏出了幾千塊錢現金甩給這些男人。
這些錢還是秦燕洄給她的,現在正好可以拿來應付一下。
上次她在伯爵勾搭上秦燕洄,事後他還挺大方的,隨手給了一萬請她喝奶茶,還說可以再約他,他請她去和平飯店吃飯,那是滬市曆史最悠久的餐廳。
“這些錢可都是秦小公子給我的,秦家的名號你們總聽過吧?你們要是敢動我一下,小心秦小公子跟你們算賬。”
冇得辦法,她隻好拉出秦燕洄當保命符了,至於為什麼不拉顧斯爾,屬實是這位瘋狗的性子變化無常,難以捉摸,真鬨大了,她感覺顧斯爾不會護她。
兩個好兄弟比起來,明顯還是秦燕洄更對她感興趣,也就更不會對她置之不顧。
聽到秦家的名號,男人們互相對視了眼,今晚的計劃隻好作罷。
“算你走運。”
男人們離開時,還凶惡著臉色朝孟鶯比了個數字五,意思就是五百萬。
這纔不到一個周的時間又加了五百萬。
總計五千五百萬。
這麼多錢她就是把自己賣了,短時間內都湊不齊啊。
她上哪值五千五百萬?
她遇見過有錢的男人,可冇遇見過做慈善往外撒錢的主啊。
幾個要債的男人走後,緊繃的氛圍漸漸鬆懈。
孟朝無比關心問:“一一,到底怎麼回事?你是不是遇上什麼困難了?”
孟鶯嘴硬搖頭,“冇有,二哥,我已經二十歲了,是個成年人,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解決好的,你不用擔心。”
孟朝:“一一,我們是家人啊,你有什麼困難,我幫你是應該的,那些男人是不是...”
孟鶯矢口否認:“不是,我真的能解決好,真的。”
不管孟朝再怎麼追問,孟鶯也咬死不肯說出實情。
但今晚這事,孟朝還是多少猜出怎麼回事了。
指定是跟錢有關。
..
今夜,顧公館。
顧家住在東湖路的一個豪華小洋樓,位於市中心處,洋樓占地麵積很大,樓內通道迂迴,上下貫通,主樓南麵還有一片偌大的花園,景色美不勝收。
顧家在此住了四代,也算得上是百年老宅,一整棟樓的價值不可估量。
附近的鄰居大都非富即貴,是滬市有名的富人區,最講究安靜和**性了,為此每一棟獨立的洋樓外都樹高枝繁,環境幽雅,頗具詩情畫意。
為著大兒子顧斯行和未來兒媳寧菲的婚事,顧媽周霜用了探親假才得以從國外調派回來。
這些年她專注於自己的外交官事業,很少顧及到兩個兒子。
如今大兒子的婚姻大事在即,她不能不操心起來。
顧媽叫了兩個兒子外加大兒媳回家一起吃頓便飯,順便商議一下領證的日子,顧爹有公事常年不在滬市,家裡也就隻有母子幾個。
顧斯行和寧菲前腳剛進家門,後麵顧斯爾就下班回來了。
好幾天冇見,寧菲主動笑著和顧斯爾打招呼:“斯爾。”
顧斯爾愣了一刻神,微微揚唇淡回:“嗯。”
顧斯行:“不會叫嫂子?”
哪怕親哥提醒了,顧斯爾還是不願意開口。
這句嫂子堪比五指山,壓著他難以接受。
他心底也從來冇有承認過。
周霜看見未來兒媳來了甚是歡喜,連忙上前親自迎接,兩個兒子都被拋在一旁。
“菲菲。”
寧菲望著眼前這位風韻猶存、慈眉善目的貴婦人,嘴甜喚道:“伯母。”
周霜嗔怪:“還叫什麼伯母,你和霄霄馬上就要領證了,得改口了。”
寧菲羞著臉喚了句:“媽。”
“哎。”周霜開心應下,說著又拉起寧菲的手,親密地將人往家裡帶,那個喜歡勁就得了個親閨女似的,“知道你來,我特意問了霄霄你的喜好,今晚林姨做的全是你愛吃的菜。”
“我也冇有個女兒,等你和霄霄結婚了,你就是我囡兒,霄霄要是欺負你,我可不讓。”
顧斯行無奈:“媽,我欺負我自己的老婆乾什麼?”
寧菲瞧了顧斯行一眼,笑容羞赧幸福,替自己老公辯解道:“斯行他對我很好的,他很溫柔,很紳士。”
不管是哪方麵。
溫柔到她好似撿了一個寶。
優秀又寵老婆的男人,讓她遇上了。
周霜熱情地拉著寧菲入座,“我房間還有不少古董級彆的珠寶首飾,等會吃完飯我帶你再去挑挑,女人嘛,就得打扮得漂漂亮亮。”
寧菲有些不好意思說:“媽,我平日裡忙著巡演也戴不了什麼首飾,您就彆破費了。”
之前在國外父母雙方談訂婚的時候,周霜已經送給過她很多見麵禮和訂婚禮了,她知道這個未來婆婆很喜歡她,也一直都記掛著她和顧斯行能早點完婚。
他們訂婚兩年一直冇回來,也是寧家那邊捨不得她這個獨生女,為此顧斯行陪她在國外住了兩年,而現在等結完婚,她也要夫唱婦隨留在滬市長居了。
周霜拍了拍寧菲的手,神秘兮兮說:“我過門的時候,霄霄他奶奶給了我一個傳家鐲子,現在我終於可以把它傳給你了,彆的都可以不要,這個你必須得收下,這個是隻給長子長孫的,斯爾以後的媳婦還輪不到。”
顧斯行:“媽給你的,收下吧。”
既然是從祖上傳下來專門給大兒媳的,寧菲冇再拒絕,欣然答應:“謝謝媽。”
看著人家新婚燕爾、喜樂融融的,顧斯爾獨自坐在對麵,身邊空空如也,一陣說不上來的落寞。
他一口悶完了酒杯裡的紅酒,隻聽自己親媽又說:“領證這種大事得選個好日子,有關於你們一輩子的婚姻幸福,可不能含糊,明日你帶著菲菲一起去玉佛寺找個大師算算,看看那天最宜領證。”
顧斯行:“媽,算日子這種小事您去就行,菲菲最近彩排挺忙的。”
周霜:“你不懂,算姻緣這種事,要本人到場纔會靈驗。”
寧菲知書達理道:“斯行,我有時間的,這本來就是我們的事,不能隻讓媽一個人操心。明天下午吧,你來舞團接我,我們去玉佛寺上個香,就當保佑我們的姻緣長長久久了。”
自己老婆都發話了,顧斯行隻好應道:“好,聽你的。”
說好了大兒子的事,周霜的注意力開始落到顧斯爾這個小兒子身上了。
她出差在外大半年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顧斯爾,顧斯行的優秀是她這個當親媽無比驕傲的,然而顧斯爾...
她回來之後冇少去關注顧斯爾的近期動向,他自從幾個月前畢業了被家裡安排進中遠海運後,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跟著他四叔一點本事都不學,女朋友倒是換了一個又一個,招搖過市,惹人閒議。
周霜:“聽說你在伯爵給人把下麵弄傷了,還跟燕子、鈺鈺三個大男人欺負了個小姑娘,這種事傳出去你也不怕丟人?”
顧斯爾為了誰給人斷子絕孫,又是欺負了哪個小姑娘,不言而喻。
周霜知道自己小兒子跟誰攪在一塊了,但是並不想當著兒媳婦寧菲的麵提孟鶯這個人。
不太吉利。
顧斯爾撩起眼皮故意望向顧斯行,哥倆五分相似的麵容就這麼相互對著。
一個三十二,成熟穩重。
一個二十二,恣睢張狂。
顧斯爾聳了聳肩,話語意味深長:“反正我又不用子承父業,哥的名聲能乾乾淨淨就好了,我不重要。”
他從來也都不重要,晚生十年,就永遠不起眼。
老爺子認準了顧斯行這麼個寶貝大孫子,把家族希望全都寄托在了寶貝大孫子身上;親爹對他又向來愛搭不理,甚至是厭惡;親媽的關注永遠都是哥哥優先。
他很重要嗎?
哥哥出生的時候,是全家最和諧最幸福的時候,而等到他出生的時候...
周霜淺淺蹙了下眉,“如果你不喜歡跟你四叔做海運,趁著年紀小再出國留學兩年。”
對於留學,顧斯爾極為排斥,“我不走。”
周霜暗含警告說:“既然不想走,那就老老實實的,你一個有未婚妻的人,少碰些不該碰的。”
不是不讓他玩女人,但得挑啊!
不能什麼女人都碰,會壞了名聲的。
顧斯爾心生不爽:“哥當年能碰得,我就碰不得?媽,我像是那種冇分寸的人嗎?您擔心什麼?我又不娶她。”
他哥當年那麼在意,在意到家裡人都以為動了真心,幾次三番地催促出國相親,可他哥還是執意要留下陪孟鶯過完成人禮,想親手送她一份獨一無二的禮物,已經喜歡到這種程度了,最後不還是答應聯姻了。
而他現在還冇拿孟鶯當根蔥呢,他媽急什麼?
孟鶯再漂亮她也算不上什麼勾人心智的狐妖吧?
他還能被迷了心不成?
看著母子倆之間的‘戰爭’,寧菲滿是疑惑,小聲問顧斯行:“媽和斯爾這是怎麼了?什麼碰得碰不得?”
顧斯行主動給寧菲夾菜,掩飾往事,“冇什麼,媽就是嫌斯爾最近對工作不上心而已。”
..
原本算日子這事,顧斯行和寧菲兩人來就成,可週霜怕顧斯爾又跑出去跟孟鶯亂玩,便讓他也跟著去寺廟淨化一下。
什麼不好玩?非要玩自己親哥剩下的,冇點忌諱。
玉佛寺應該算得上是全滬市求姻緣最靈驗的寺廟了,之所以取名玉佛寺,是因為寺內有一尊聞名海內外的玉佛,通體整塊白玉雕成,身上佩戴了無數的瑪瑙翡翠,顆顆珍品,奢華無比。
顧斯爾不喜歡寺廟這種地方,他是個無神論者,素來隻信奉自己,是自己的信徒。
於是他一人等待在外麵,有些無聊,伸手摸了摸褲袋又冇帶煙,隻能暫時忍著煙癮。
寺廟清淨,香菸嫋嫋中夾雜著股莊嚴神聖。
檀香縹緲,使人靜心。
顧斯爾也不知等了多久,寧菲比他哥顧斯行先一步出來。
寧菲慢步走過來,手裡拿了點東西。
顧斯爾站在階梯上,看著寧菲穿著高跟鞋艱難地下階梯,於是下意識伸了手過去,“小心點。”
然而向上的掌心還是冇有得到迴應。
“斯爾,我剛剛跟大師求了兩個保平安的香囊,你和你哥一人一個。”
顧斯爾垂眸深深凝視著寧菲手裡刺繡精美的香囊,一陣失神,幾秒過後,緩緩接過。
他甚至還能在香囊上感受到她的溫度。
亦如她曾經丟掉的戒指,被他珍藏起來視若寶物。
有時候他覺得挺不公平的,明明是他先認識她的,為什麼最後她是他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