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慕深還是那個慕深,可是此刻他對於我的意義完全變了。
他不止是救我性命,護我安穩的慕深,還是我找了十年,也愛了十年的人!
十年啊,我所有的青春,甚至我的健康都賭在這場愛上。
其實與蕭嚴塵初見,他便對我露出了厭惡,我隻是覺得他不過忘了我,隻要我努力,他終有一天會記起我,哪怕記不起我,我也賭他會愛上我。
結果,現實甩了我一個大大的耳光,由始至終,他對我隻有恨。
終是我錯了!
愛冇有錯,錯在我認錯人了。
多麼的諷刺啊!
此刻,看著慕深,我覺得羞愧難當。
不過我的目光還是冇有從他的臉上移開,我想好好看看他,其實我與慕深相處這麼久,我從未認真看過他。
之前是因為我看不見,後來我能看見了便匆匆離開,雖然與他還有再見,但我的注意力從未在他身上。
這樣的我還真是有些冷情,依賴他信賴他,卻似乎從不正眼看他。
其實這也怪不得我,從小到大養尊處優,我習慣眼高於頭頂,再加上我傾城之顏,男人除了蕭嚴塵之外,從冇有誰能入得了我眼。
哪怕是慕深也是一樣,但如今不同了,他纔是我真正在意的人。
我看著他,由髮絲到眼睛,再到鼻尖,這細細一看,才發覺他雖然清瘦的走了形,可五官輪廓與蕭嚴塵還是有幾分相像的。
而他會變成今天這般模樣,全是因為我,我的眼前閃過當年他為我滿臉是血的畫麵,眼淚不由就落了下來,“對不起……”
這三個字我欠了他十年,如今終於有機會說了。
慕深走近,在我麵前的椅子坐了下來,“小丫頭,你不用對我說這三個字,你從不欠我什麼。”
他越這樣說我越難過,我怎麼不欠他?因為我,他失去青春韶華,失去了正常人的健康,甚至失去了蕭家當家人的權利,就連名字都被彆人占用了。
他的人生因為我徹底的被改變,這樣的債我該怎樣去償還?
“救你是我自願的,”慕深輕輕一聲,像是什麼擊中我的心。
自願!
這就像是我對蕭嚴塵的愛,明知飛蛾撲火,卻還是自願。
隻不過,我把蕭嚴塵當成了眼前的人。
一想到這個,我的心就一陣悶痛,再也說不出話來,隻有眼淚橫流。
“還是和十年前一樣愛哭,”慕深邊說邊拿過紙由為我輕輕擦拭眼淚。
十年前……
我被那些壞人欺負嚇的大哭,看到他為我被人打的滿臉是血的時候大哭,似乎曾經我真的很愛哭。
而現在,尤其是與蕭嚴塵結婚的三年,我也會哭,隻是我的眼淚不再流在臉上,更多的是流進了心底。
他終於提了十年前,原來他一直都知道我是當年他救過的小丫頭。
可是這些日子他從未對我提及,在蕭嚴塵把我擄走的時候,慕深問我怪不怪他冇早告訴我他的身份嗎?
當時我的感覺是不怪的,可此刻我覺得我是怪他的。
他應該是在我與蕭嚴塵離婚的那天大雪中便認出了我,或者更早,可他從未對我說。
隻是,他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呢?
“小丫頭,對不起,又讓你因為我受傷了,”慕深的聲音把我的思緒拽回。
對不起!
又?
我抬頭,淚眼朦朧的看向他。
而慕深也看著我,那清透如玉的眸光瞬間讓我懂了,雖然我從未對他說過與蕭嚴塵的一切,但他什麼都明白。
他明白我和蕭嚴塵的糾葛是因他而起。
他明白蕭嚴塵這次擄走我,亦是因為嫉妒我拿他當了彆人的替身。
慕深,他什麼都懂。
可是他的這份明瞭卻像刀子一樣紮了我的心,既然他什麼都懂,可為什麼在醒來的時候不出現?
老太太說過,他是在我和蕭嚴塵結婚那天醒來的……
如果那時他及時出現,將一切揭穿,我就不會對蕭嚴塵傻傻的愛了三年,被他傷害了三年。
一想到這三年,我像傻子一樣的任由蕭嚴塵欺淩,每次在自己快撐不住的時候,總用他救過我來提醒自己的時候,我就覺得自己好蠢好傻。
“我不接受,我不接受,”我痛苦的抱住自己,雙手揪住頭髮。
下一秒,我的頭一緊,慕深的大手扣住我的頭,把我按進了他的懷裡。
這一刹那,我的難過再次轟然決堤。
我抱住他嗚咽出聲。
這是我愛的男人,疼我護我,我一直找他追他,結果半路我還是把他給弄丟了。
如今我找到他了,終於找到他了
哢嚓,哢嚓——
手機拍照的聲音響起時,我正在慕深懷裡哭的不能自已,不過我還是抬起了頭,看到了不知何時站在門口的佟桑晚,她拿著手機看著我,那雙屬於我的眼睛盛滿著恨還有得意。
“唐妙,蕭嚴塵拿命護你,你就是這樣回報他的?”佟桑晚居然責問我。
蕭嚴塵拿命護我是什麼意思?
“他為了你現在生死不明,你卻在這裡和彆的男人摟摟抱抱,我真想讓他親眼看看,”佟桑晚晃了晃手機。
她的話讓我想到了蕭嚴塵的瘋狂,而佟桑晚說得出做得到,她一定不會放過這麼好挑撥蕭嚴塵的機會。
“你的眼睛就是被她給奪走的吧?”這時慕深輕輕出了聲。
清淡的嗓音聽不出情緒,卻是有種不怒自威的威嚴。
我從未對慕深說過我眼睛的事,可他竟知曉的一清二楚。
慕深話音落下,我就看到佟桑晚明顯身子一晃,這就是一個剽竊者的下場,永遠會心虛。
佟桑晚在慕深轉頭看向她的時候,奪門而逃,而我也從慕深懷裡抽開了身。
“小丫頭,需要我為你做什麼麼?”慕深輕輕問我。
我明白他的意思是問我需要幫我收拾佟桑晚嗎?
我搖了下頭,“不用。”
佟桑晚這個害死我母親的人,我要親手解決,方能解恨。
“小丫頭如果有需要隨時開口,我會一直護你,”慕深對我許下承諾。
我嗯了一聲,便重新躺回床上,似乎看出了我的情緒,慕深站起了身,“不要亂想,好好養身體。”
我點了點頭,就聽他又低淺的說道:“他傷的比你嚴重一些,不過做了手術,現在已經脫離危險。”
我一愣反應過來,慕深嘴裡說的他是指蕭嚴塵,剛纔他進來的時候,我正問小護士這個問題。
“慕深,”在他要走的時候,我叫住了他。
“嗯?”他看著我。
“你會把屬於你的一切都再拿回去嗎?”我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