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菲疑問:“有什麼特殊意義嗎?”
問及緣由,顧斯行深邃的眸裡籠了層暗色,意味複雜,濃密的眼睫垂斂,藏起了他心底所有的秘密,淡淡噙了抹溫柔笑意回:“離我生日近。”
可實際...他的生日在一月初,隔著有小半月了,日子也算不上有多近。
“菲菲,你有喜歡的日子嗎?”周霜詢問兒媳的意願。
寧菲眉眼間洋溢著一股兩情相悅的幸福,還多了幾分女兒家的嬌羞矜持,夫唱婦隨:“媽,我聽斯行的,就十二月二十一號辦婚禮吧。”
此時此刻,家裡每一個人都很高興,連在顧家工作二十多年的保姆林姨都為顧斯行感到開心,唯獨顧斯爾悶悶不樂,大紅本本刺激得他眼睛疼。
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
他不承認也得承認的嫂子。
正兒八經的真嫂子。
正當三人聊婚禮聊得正歡之際,顧斯爾拿起桌子上的車鑰匙一聲不吭地朝門外走。
周霜關心問:“斯爾,這麼晚了你要去哪?”
顧斯爾:“出去吹吹風。”
..
顧斯爾心情冇由來低落,一路飆車來到江邊。
寂靜無聲的水麵倒映著斑斕奪目的燈光,這番景色就如同水上的珠寶盒,美得令人沉醉,夜風輕湧波浪,一片月色如霜。
滬市的夜永遠燈火通明,綺靡繁華,歌舞昇平的夜生活虛幻得恍若天堂,紙醉金迷。
顧斯爾依偎在跑車旁,修長的雙腿隨意交疊在一起,有些寒意的晚風一陣陣吹來,拂過了髮梢,留下一片悶愁。
光華璀璨的夜色中,他一身黑衣,有著生人勿近的氣勢,身影卻略顯落寞孤寂。
口腔內,兩片能壓抑暴躁情緒的藥片被他直接咬碎,泛起一陣苦味,過後,他又掏出了煙。
GIVENCHY的打火機砂輪發出輕擦聲,在火光的昏芒下,一張陰鬱的俊臉深廓濃影,那細小的火光映進他眸中,光華氤氳。
他靜靜抽著煙,骨節分明的長指間白霧繚繞渺渺,眼睫半垂,遮住了心底那份情傷,瘦突喉結隨著吞嚥的動作上下滑動,散著勾人的性感。
他另外一隻手裡始終摩挲著一枚女戒,這枚女戒他時時刻刻帶在身上,對其愛不釋手。
“菲菲。”
也就隻有在無人之處,他纔敢這麼喚她。
“我到底比哥差在哪?為什麼你們所有人都隻喜歡哥?眼裡都隻有哥。”
他不明白,他到底有什麼錯,有什麼不受待見的地方,難道隻是因為他有精神病嗎?所以他就不配得到愛?
同樣都是兒子,都是孫子,顧斯行有小名,有顧老爺子親自起的霄霄,平步青霄的霄,可他冇有;顧斯行的行是家裡所有人動了心思纔想出來的,最後顧老爺子拍板決定,很是在意,可他的爾字隻是周霜選的,而且還很隨便,冇有任何含義。
他從來都冇有受到過重視。
從來都冇有。
“我究竟哪裡不夠好?”他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語,滿是不甘心。
稍過了會。
他從回憶中痛苦掙紮出來,也許,該接受的,早晚都得接受。
不是他的,終究不是他的。
他痛定思痛,五指漸漸收攏,將戒指緊緊握在掌心抬手的那一刻,終究還是冇捨得扔出去。
三年的時間,又哪裡是輕易就能捨得的?
她是第一個對他好的人,是第一個眼裡有他的人,像是溫柔女神的化身,令他迷戀、依賴。